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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豐腴的身體,向青衣小童輕輕躬身,隨即靈力讓姜田漂浮著,摘下自己和她腰間的令牌,遞還給青衣小童。他的語氣很優雅,也很客氣,蒼白的臉上帶著虛假的微笑:“多謝宋帝王殿下。”

青衣小童不接這令牌,只是淡去身形,消失無蹤。

卓東來凝視著青衣小童消失的地方,依舊帶著面具般的淡淡微笑,突然開口道:“出來吧,苗兄弟。”

苗梧走了出來,他的臉色鐵青,卻還忍耐著沒有對卓東來拔劍相向。因為苗鳳兒環抱著他的脖頸,坐在他的右手臂上,輕輕抽泣著,似乎把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來,趴在苗梧懷裏的樣子十分親密。苗梧用拎著乘勝萬裏伏的右手指了指卓東來,冷聲道:“卓東來,你真狠毒,姜田亦是。”

卓東來微微揚眉。他知道此時此刻苗梧恨極了自己,恨不得殺了自己和姜田,最輕也要此生再也不見面。可是卓東來不能讓他這麽做,不僅不能讓苗梧離開,還要讓他不得不幫自己問姜田營造名聲,為姜田療傷。

這並不容易辦到,但他是卓東來,他就能做到。

苗梧通過自己的人脈打聽到地府張殿帥要設伏圍攻南宮氏,他本不相信有人能殺了南宮氏,只是為了在南宮氏逃走之後跟蹤到他的老巢,救出女兒而來,卻不料看到自己失去多年的女兒被繩索捆縛在地上。三人的冷漠、乃至於姜田毫不留情的對著苗鳳兒所在的位置狂轟猛砸,竟將苗鳳兒生存與否全部寄托於南宮氏身上。苗梧真是怒不可遏,只不過當務之急是殺了南宮氏,所以才沒有動手。但是現在,他已經無需再忍。

苗梧憐愛的抱著苗鳳兒,頓了頓,又道:“救援者、反食夢者,我全辭了。告辭。”他轉身大步離開,恨不得此生再不與人來往,再也不讓心愛的女兒出現在任何人面前,因為所有人都心懷鬼胎。

穿越者救援局遼寧分會副會長,反食夢者聯盟的副盟主,這兩個身份令多少人崇敬、多少人仰慕、多少人苦求不得,但在他眼中不如帶著苗鳳兒回門派中隱居更有價值。

卓東來雖然把這兩個令人敬仰的職位給了他,但任何名利,都不如苗鳳兒的安危重要。苗梧本不在乎虛名,在卓東來開創的兩個組織中任職,只是因為卓東來許諾盡力幫他找到南宮氏救回女兒。可是他眼睜睜看著卓東來冷血無情的用自己心愛的女兒當作誘餌,甚至不知會自己一聲,而看似心懷仁愛的姜田竟也……可恨!

苗梧的心意何等堅定,可是卓東來只用了三個字就留住了他,還迫使他不得不聽可恨的卓東來把話說完。

卓東來低沈凝重的說:“苗鳳兒……”他看著苗梧停住腳步,帶著一絲愉快的微笑看著他的背影,緩緩道:“她自幼修煉血靈決,癸水有強有力的靈力,對邪修都是比一千個活人魂魄更有力的靈丹妙藥,我想苗兄弟能保護她不被邪修奪取。但苗兄可知,如果每月不吸幹幾個男人的血,她就會痛不欲生。”

苗梧豁然轉身,瞬間出現在卓東來面前,目光幾欲擇人而噬:“此言當真!”

卓東來卻不說話,只是帶著彬彬有禮的微笑示意他問懷裏的女兒。

苗鳳兒抽泣著點點頭:“是的,是真的。但我能忍住,爸爸……”她嬌軟的小手因為恐懼抓緊了苗梧的衣袖,情不自禁的縮進他懷裏。顯而易見,那時的痛苦給她留下了可怕的記憶。

苗梧輕輕撫摸她嬌嫩弱小的後背,繼續盯著卓東來,恨聲道:“你有辦法?”

“姜田可以鎮住鳳兒身體上的痛苦。”卓東來遺憾的嘆了口氣,道:“可惜她被南宮氏重傷,需要養傷。”

苗梧聽出他話裏有話,逼問道:“需要什麽!”卓東來用苗鳳兒的問題留住自己,圖謀的絕不是自己的戰力,而是要自己能弄到的東西。

卓東來輕輕瞇了瞇眼,笑道:“需要借昆侖派登天臺一用。”

苗梧臉色突遍,慘聲道:“你怎知我是昆侖派弟子?”他為了苗鳳兒的母親成親,已經被先師逐出門墻,成婚不到兩年妻子就帶著女兒和人私奔……在那之後再也沒人說過他是昆侖派弟子。

卓東來非常謙和有禮的說:“卓某只是稍微知道一些事,不算什麽。卓某還知道你與現任楊掌門是師兄弟。”

卓東來又道:“舍妹來地府探望故去兄長時,偶然間得知張殿帥有意肅清寰宇,誘殺惡貫滿盈的邪修南宮氏。舍妹一向嫉惡如仇,為了擊殺妖魔,不顧身命以己為餌,與殿帥合擊,幸而慘勝。被邪修南宮氏臨死一擊重傷,幾近不治。楊掌門同樣嫉惡如仇,心懷慈悲,對舍妹這樣的純善女子,不會見死不救。”

苗梧眼中滿是怒惱,眼中精光直刺卓東來,冷冷道:“要我幫你說謊,做不到!”

卓東來依然很和氣的笑了起來,他微微低了低頭,笑呵呵的看著女孩兒:“苗兄弟的為人,卓某十分了解。此事確實為難苗兄弟,不若五日之後再給卓某一個答案。卓某可以再找找其他方法,苗兄弟也可以認真思量一番。”五日之內,苗鳳兒體內的血靈訣會因為沒有男子的血液而撕裂她的筋脈,到時候你絕無選擇。

苗梧也知道苗鳳兒即將被血靈訣弄的痛不欲生,但要他去捉個男子回來,強迫苗鳳兒吸幹血液……非但苗鳳兒做不到,自己也不能做那濫殺無辜形同邪修的事。

苗梧忍了又忍,冷而僵硬的說:“我可以不反駁。”

卓東來一挑眉,眼中露出一絲惋惜:“苗兄弟,凡事有一就有二,你我也有幾分情分,何不做個人情。不反駁還不夠,苗兄弟只要輕輕點點頭,舍妹就能早一日用上昆侖派登天臺,令嫒也能早一日得免苦難。”

他雖然看似有些惋惜,卻已經十分滿意。從把苗梧送到姜田身邊去,之後發生的每一件事,事件中的每一個細節,包括姜田的反應在內,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經此一戰,姜田的清譽更上一層樓,受人敬仰受人愛戴,而且暫時要依靠我,在我家調養。她今日重傷,又是因為不聽我的建議所致,日後姜田定會重視我的建議。姜田醒來之後,冷靜下來一定會懊惱她過於激動喪失理智,會想要立刻離開,閉關清修。但苗梧的女兒所修血靈訣一事,會讓她不得不向自己求助,盡快恢覆修行。

張殿帥升官之後我能在地府中掛職,魂魄依附與生死簿中,又得到了南宮氏的脊椎和肋骨,修行定能與日俱增。姜鳳看到張殿帥一臉喜悅的給我開門,再不敢造次,不會在姜田面前非議自己。

苗梧和姜田的緣分則被摧毀殆盡,他永遠都不會去追求姜田,卻還會為自己所用。

最妙的是,旁人只會讚頌姜田和張殿帥,卓某雖然得利最大,卻無人發覺。

作者有話要說: 卓爺威武霸氣!走一步算十步!

從把苗梧送到姜田身邊去的時候,就有計劃了!

給跪了!

女主在他面前只能算是蠢……還不萌……你們不要說姜田蠢啦……誰在卓東來面前一比都很蠢……

☆、說服

卓東來說起話來就很講究,很有分寸,禮貌,含蓄,讓人挑不出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無論是誰,和這樣的人聊天都不會有什麽不愉快的感受。只可惜姜田修道德,對人的心性有敏銳到奇怪的直覺,而姜鳳雖然沒什麽直覺卻身在地府能調閱一切卷宗,又曾經是警察,是非觀過於強烈。

所以這兄妹,對卓東來不甚喜歡。

卓東來站在窗邊的陰影裏,穿著一套黑色的定制西裝,他強健而消瘦的身材顯露無遺。凝視著靜靜的躺在床上的姜田,西瓜紅色的豐盈的被子蓋到胸口,烏黑的頭發散落在西瓜紅色的枕套上。卓東來認為這種顏色能略加軟化她始終帶有隔閡的內心。

姜田的嘴唇蒼白如紙,黑色的睫毛和眉毛分外明顯,嘴唇上雖然被抹了潤唇膏,卻還有幾分幹裂。她一點都不瘦弱,但她豐盈的臉頰卻不曾掩去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傲孤寒。

姜田實際上並不是孤傲的人,傲氣她是有,性情堅韌也有,卻是大笑大鬧,敢打敢揍的豪爽性格。

直到她開始修符禁門,漸漸的家人全部過世,成了個孤家寡人,極少與人說話,又被符禁門的諸多教條所約束,她才陷入深深的孤獨中,漸漸的變得不哭不笑,冷靜而無情。

卓東來深知,如果不用昔日侮辱過她的南宮氏激發出她心中被壓抑的憤怒和瘋狂,姜田不會殺人。

如果姜田不殺人,就不會陷入軟弱無力的境地。

不軟弱,就不會依靠我。

不依靠我,就不會對我推心置腹,全心全意的信任。

要讓姜田真正的成為我的家人,然她不再把我排斥在外,只有這樣才能做到,雖然稍有些代價。

卓東來看著床上蒼白憔悴的姜田,心中卻並沒有多少憐惜,他知道姜田此次所受的傷遠比得到的利益小。無論是真正的把自己當成家人得到的利益,還是殺掉南宮氏所得的利益。

世界上沒有不付出利益就能得到的事。

姜田烏黑的睫毛抖了抖,低沈的嘆了口氣,又靜靜的躺了一會,緩緩睜開眼睛。她的目光游弋,看見床邊黑色人影的時候瞇起眼睛,帶著點懷疑試探的問道:“卓東來?”

她看到模糊的黑色人影的時候嚇了一跳,可是在模模糊糊看出來是卓東來的時候,因為發覺自己法力全失而冰冷一片的心裏,微微的升起一點暖意。

卓東來看她那雙明亮大眼睛沒有焦點,游弋著看著自己所在的方向,臉色突變:“你看不見?看不清楚?”

姜田搖搖頭,不冷不熱的說:“我近視,600度。”她平平淡淡的說:“現在從新做個凡人,眼睛很模糊。”她的態度雖然不溫柔,心裏卻十分希望卓東來能走過來,距離自己近一些。

卓東來這才松了口氣,溫柔的望著她,倒了一杯溫水遞到她唇邊,扶起她的頭,安慰道:“並不會太久。”

姜田就這他的手喝了兩口,又輕輕躺回枕頭上,淡淡道:“我做了錯事,被責罰,理所當然。”

卓東來含笑道:“殺一個惡人也是錯事嗎?”

姜田垂眸不語,良久,緩緩道:“賞善罰惡,是上天的職責,不是姜田應該做的。”

“挾私怨,是德行有虧。失去法力,是上天對我的責罰。只要及時改正,上天會寬恕我。”

話雖如此,她掩在被子下的手卻顫抖著攥緊了拳頭,茫然恐懼和憂傷充滿了她的內心。

上天?你搶走我的魂魄,本身就是逆天而行,那時你怎麽不顧及上天呢?

只有現在失去了法力,才會反思?可你在任何涉及南宮氏的事,都會失去原則和冷靜。幸好他已經死了。

卓東來心裏頭冷笑一聲,卻也明白姜田內心深處的哀傷和恐懼。在姜田心中,她的家人她的依靠她的保護者都是法力和修行,而不是任何人。

卓東來笑著安慰她道:“我已經請一位很有分量的好朋友替你去借昆侖派登天臺,以便向上天祝告。只要他開口,楊掌門絕不會回絕。”

苗梧最終還是屈服了,為了他多年不見卻純凈依舊的女兒。

姜田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她的眼神雖然冷淡,卓東來卻能看出恐懼、哀求和依靠。姜田微不可查的向他身邊挪了挪,低低道:“從我因勢利導的用馮雲天、王宗禮去吸引走所有道友,以便能獨吞了南宮氏,從那時候我就做錯了。以你來說我沒錯,但我違背了自己的教義和信仰。”

她頓了頓,又道:“楊掌門也是被我騙走的那群人之一,他並不笨,一定已經想明白了來龍去脈,不會把昆侖派聖地借給我。”

卓東來的手機上忽然傳來兩條消息,打開來看是苗梧遲了三個小時的:“OVER。”

楊掌門的:“讓卓姜氏來吧。”

看來苗梧在屈服之後,又思考了很久,才不得不去想楊掌門開口。

卓東來一邊心情很好的告訴姜田:“我的好朋友告訴我他已經幫你做好了準備,楊掌門也說讓你隨時都可以去。”然後連忙回苗梧:“多謝。”在回給楊掌門:“多謝。但結拜不是成親。”

楊掌門秒回:“難得姜道友不是我對手的時候,若不趁此機會找些樂子,豈不可惜。”

“確實很可惜。”卓東來回覆:“如果舍妹不那麽記仇,這機會就越加難得。楊掌門切莫錯失良機。”

楊掌門瞪著這兩條短信,卓東來提醒的很對,以姜田那種不動聲色又記仇的性格,絕對會當時不喜不怒的諷刺回來,然後恢覆道法之後找自己試試恢覆的如何。

最終他選擇呼哧呼哧的跑去登天臺附近作法召雪——我不能欺負你,我也能弄點雪凍一凍你。我們昆侖山上常年積雪不化!

姜田差異的直接坐了起來,擁著被子問道:“登天臺從不……”她頓了頓,感激的看著卓東來,眉宇間恢覆了幾分神采:“兄長破費了。”

“很多時候錢解決不了問題。”卓東來愉快的走過來,輕輕撫了撫她淩亂的頭發,拿起梳子幫她把頭發梳順,梳髻。

這雙殺人無數的手,動的溫柔細膩,姜田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只有令人愉快的舒適。

“舍妹來地府探望故去兄長時,偶然間得知張殿帥有意肅清寰宇,誘殺惡貫滿盈的邪修南宮氏。舍妹一向嫉惡如仇,為了擊殺妖魔,不顧身命以己為餌,與殿帥合擊,幸而慘勝。被邪修南宮氏臨死一擊重傷,幾近不治。楊掌門同樣嫉惡如仇,心懷慈悲,對舍妹這樣的純善女子,不會見死不救。”

卓東來說話並不太喜歡重覆,他卻已經把這番話說了三遍,卻還是很愉快。卓東來垂眸,看到姜田的身體在自己手掌下乖乖的放松著,任由自己在她頭上撫摸和抓攏,低頭看看,她烏黑微卷的長發散在自己白皙靈巧的手指間,似水流淌,溫柔而乖巧。她的睫毛微微抖動,眼中的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變成了惶恐。

卓東來覺得此時此刻恰到好處,於是他松開了握著她秀發的手,從背後俯下身輕輕給了她一個擁抱。

“與人共詐語稱聖……我會喪失全部的力量……”姜田有些惶恐的抱著被子,似乎卓東來給她的擁抱不能帶來一絲暖意。她知道卓東來這樣做,是為自己好,實在是太好了,可是……

姜田低聲道:“我不知道與人共詐語稱聖的範疇,但如果是,我會被自己的修行反噬,我會落入地獄裏永世不得超生。這就是符禁門,用道德給你最強大的力量,也給你最嚴苛的要求。可是一旦做了一點不規矩的事,就會萬劫不覆,連第二次從新開始的機會都沒有。”

卓東來輕輕摟著她,沈聲道:“你可以完完全全的駁斥我說的話,我不怪你,別人也會更尊敬你。”

“這些年我沒做過一丁點瞞著別人的事,因為我不敢。”姜田軟軟的靠在卓東來懷裏,她的秀發散落在卓東來的脖頸和胸膛上,處子的香氣充盈他的鼻端,她卻渾然不覺。她有些失魂落魄的喃喃:“如果在十三年前,在十年前,我都能答應你。可是現在不行!我在修道上得到的好處實在太多,我不能為了丁點虛名放棄實際利益。我不敢試。”

卓東來輕輕握緊了她的手,凝視著她清雅端莊如仙子的面容,如畫般美麗的五官,幽深而凝固著無數感情的眸子,緩緩道:“人的感情是要根據情勢去流露的,而不是自己的喜好去流露的。一個人的感情不能隨意流露,只能為了情勢去流露,這便是英雄的悲哀,卻是你能輕易做到的事。一點點表情,不用你說話,我全都幫你做好。”

姜田一咬牙,恨聲道:“好!”她感受到卓東來摟著自己的手臂微微一僵。

“你以為我真想做個好人,一點陰暗汙穢都沒有的好人嗎!我不想!”姜田的聲音中滿是不甘:“權勢,榮耀,財富,我都喜歡。但我選擇了力量,因為我的哥哥死了,父母死了,我不想死。修行能讓我活下去,永遠活下去,不會死的莫名其妙,不會被人殺,不會受困於生死!如果要我選,只要不折損道行,什麽事我都能做,如果會折損道行,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道行消磨殆盡。”

姜田的語氣是種明晃晃刺果果的拋白,她過去從不把心裏話徹底說出來,因為沒有人能聽懂,在姜鳳離開之後就沒人有資格聽。

可是卓東來有資格聽聽,卓東來聽得懂……可是卓東來和自己不算志同道合。

我姜田修的是道德,他卓東來堅守的是霸道。

可是他說得對,我並不需要說謊,我還可以反駁他,他會安排好一切,我只要享受成果和保證自己的實力就顧了。他還算得上自己的知音,懂自己心中所想,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為。

卓東來算準了她最終會接受自己的建議,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如果是修行還在的姜田,絕不會這樣脆弱,仿佛見到了最後一跟稻草般脆弱。

修行不覆存在的姜田,雖然心性比一般凡人成熟,卻也處於因為惶恐和無助而沖動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趁著女孩子受傷了撬開她的心扉簡直是必殺技!

我才不告訴你們上一章我忘了寫卓東來的這個陰謀……他就是要讓姜田心中壁壘變得脆弱,然後去幫她重建,順便把自己修築在裏面。

想當年我悲憤痛苦絕望到極點的時候……喝了好幾瓶二鍋頭,吃了一大堆火鍋,聽著郭德綱的相聲專場哭的跟個傻逼似的…邊吃邊喝邊哭…木有人來撬開我的心扉。

…………

伊懷仁就快出場啦!

☆、登天臺

經曰:若履城邑汙穢者,當用此方。竹葉十兩,桃白皮四兩,柳白皮四兩。上三味,以水一石二鬥,煮之一沸,去滓,浴身,百穢消除。

卓東來在這間屋子的浴室裏放了一個嶄新的大木浴盆,盆裏滿滿的是一石二鬥(一石是59公斤)的水,用鮮竹葉、鮮桃白皮、鮮柳白皮按照禁經寫出來的那年的度量衡稱取了重量,煮了一沸、濾去渣滓的藥水。

卓東來扶著姜田進了浴室,姜田扶著浴桶,轉身盯著他。卓東來一臉溫柔的看著她,似乎樂意為她效勞。

“出去!”姜田知道自己能借用登天臺,以後又會有卓東來輔助自己,心情很好,只是哭笑不得的看著他而沒有劈頭蓋臉的抖出去一把符咒。她低聲道:“沐浴不用兄長幫忙。”

卓東來絲毫不覺得尷尬,問道:“賢妹想要什麽衣服?我認為杏黃色道袍很適合向天祈禱。”

姜田點了點頭。卓東來指了指一旁衣櫃裏放著的月白、淺藍、深藍、杏黃、藍綠、灰藍六種顏色、每件綢、棉、麻三種質地的十八件道袍,和好幾套質地不同的中衣。謙虛的說:“還有其他幾套可以挑。”

姜田深感鋪張浪費,卻又有種很愉快的感覺,微微垂眸,嘆了口氣:“不要太奢侈了。”

“這沒什麽。”卓東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很深沈的說:“給賢妹這些都不算什麽。”

姜田在他關上門的一瞬間,在門上啪貼了一張符咒。一張結界符。她畫出來的符咒上帶著靈氣和法力,讓普通人來用效果一樣很好,雖然她現在法力盡失,用符咒時除了不能讓符咒自己貼上去以外,沒有區別。

而她身邊手包裏帶著滿滿的存貨,上百張,各種符咒都齊全。

卓東來發覺自己留在浴室內的一點法力在關上門的一瞬間,就和自己斷了聯系。當下一驚,因為難以斷定是她做的,還是有來襲的人暗中做手腳,手還沒離開門把手,高聲道:“賢妹!你還好嗎?”

姜田羞紅了臉,羞惱成怒,高聲道:“只是貼了一張讓人無法偷窺我沐浴的符咒。”話一出口,她就覺得不妙。殺南宮氏的大怒,失去法力的大悲,能用登天臺的大喜,和不再拒絕卓東來時的心結剝落,這些情感太過激烈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頓了頓,立刻又道:“開個玩笑,只是隔絕外界聯系的結界符。”

卓東來呵呵一笑:“賢妹,不要讓楊掌門恭候太久。”

是啊,為兄就是想看看,怎麽?

姜田跳進大浴盆裏,打坐精心、凝神運氣,一個小時之後她睜開眼睛時,雖然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靈力波動,卻已經控制住了自己波動的內心,盡量恢覆的冷靜自若、不喜不悲的心境。

頭上依然是卓東來梳的發髻,純棉的杏黃色道袍裹住她豐盈的身材,寬寬大大的顯出素雅飄逸。這是一件長方形的高功法衣,衣領兩側繪著八卦,後心上繪制了太極圖,除此之外別無其他的圖案,十分質樸。

卓東來帶著她駕雲過去,一路上輕聲細語的說了苗鳳兒的問題。姜田聽了之後,端莊秀麗的臉上陰晴不定,那雙明亮而淡漠的眼中有些愧疚,睫毛輕輕抖了兩下,閉上眼睛,輕輕嘆了口氣。

到了昆侖山腳下,楊掌門和苗梧果然恭候多時了。苗梧看姜田和卓東來兩人並肩而行,臉上一冷,本來就蠟黃的臉色更難看了。楊掌門感受著身後皚皚白雪,呵呵笑著:“姜道長來了?沐浴更衣了?”

他本來想著要讓姜田用登天臺,頗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可看她站在雲端的樣子……山風吹不動她的衣袖,杏黃色的廣袖道袍柔軟的垂著,她纖細白皙的手指握著烏黑的拂塵桿,臉上淡淡的不喜不怒,通身上下的飄逸出塵。

楊掌門立刻就覺得把登天臺借她一用還是可以的,姜田真好似畫中仙,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如玉般白皙、令滿堂生輝的肌膚上眉目婉然而沈靜,很美。

姜田微微點頭,她抖擻精神之後,又是個清冷秀美的道姑,雅致而清高。對他一稽首:“無量壽福!楊掌門慷慨相助,守真感激不盡。”

她對楊掌門素來依仗法力高強而以平輩論交,今日破天荒謙稱行弟子禮。

楊掌門真有點不勝榮幸的感覺了,姜田還真沒對他這麽客氣過,他最討厭姜田的一點就是她仗勢道法高強,對誰都平輩論交。連忙還禮道:“無量壽福!卓兄說了姜道長受傷的緣由,楊某十分敬佩。我輩本應除魔衛道。楊某素日只恨修行不夠,殺不了那魔頭,為殺了那魔頭的道友做點什麽,聊表寸心。”

“楊掌門過謙了。”姜田有些羞愧,蒼白的雙頰染上淡淡紅暈:“姜某愧不敢當。”說完這話,她又對苗梧深施一禮,想說些‘我很對不起’‘你真是寬宏大量’的話,最終只是艱澀的吐出兩個字來:“多謝。”

卓東來看出她心中濃重的懊惱和自責,卻不說什麽,他知道這時候他還不該說話。

苗梧看著別處,冷冷道:“時不我待,二位請。”

楊掌門被她一禮弄的心神飄忽,又被卓東來怒視了幾眼,高聲問道:“用不用我施法化雪?”

卓東來剛要說話,姜田低聲道:“天意不可違。既然求上天寬恕,自該有幾分誠心。兄長不必跟來。”

卓東來關切的低聲道:“上山路上若有危險怎麽辦?昆侖派中有許多奇珍異獸。”

姜田面容沈靜淡然,微微一笑,仰頭看著天空。昆侖山腳下能看到的天,是廣闊清澈的碧空,這湛藍色如寶石般的天空映在她眼中,明亮而璀璨。她唇邊帶著一絲豁然開朗的微笑,道:“生死皆有定數,何必拘泥。姜某聽說古代的大賢能讓百獸拜服,今日倒想試一試我行不行。”

卓東來似乎很無奈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賢妹,路上小心。”

楊掌門心說這麽驕傲的才是真正的姜田,討厭討厭。

假裝沒看見他給姜田身上附上了濃郁的靈氣,一抖手,一個漂浮在空中的熒光色箭頭出現在姜田面前:“姜道長隨著指向往前走,是近路,三個小時即可到達。”

於是姜田就一步步的往昆侖山上走了上去。昆侖山中很冷,她穿的單薄飄逸,幸好有符咒禦寒,才沒有在路上凍死。只可惜走了不到十分鐘,姜田就走不動了……她日常生活中過於依賴快遞和法術,體質很差,平常散步也就能走四十分鐘。今天在下雪的山路上走了五分鐘,就覺得身體沈重,氣喘籲籲,再也走不動了,勉強搬動重若千斤的腿向上走了幾步,不多遠就徹底沒力氣了。

指路的箭頭百無聊賴的在她面前轉圈,扭動著催促她快些上路。

幸好有符咒可用的。姜田把手中拂塵□□衣領裏,從袖子裏拿出手包,在仿皮手包裏抽出一疊符咒,數錢似的清點了一番,抽出其中放了很久也沒用過的如燕符和大補符,下意識的想用真火燒掉符咒,卻又想起來自己現在沒有法力,手包裏沒放打火機。姜田把兩張符咒團成一團,櫻唇微啟,吃了進去。

她隨手從山石上抄了一把雪,低下頭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又一口吞了進去。用這雪水把符咒送下去。

楊掌門等人駕雲跟在後面,他暗自開心,自己召來的雪還是很有用的,要不然她拿什麽送服符咒。

符咒進肚之後效果非凡,姜田從累的滿臉通紅、筋疲力盡、汗流浹背,一下子就變得身輕如燕,力氣恢覆如初。她腳尖輕點,飛快的在滿是積雪的山石上跑過去,跑向箭頭所指的方向。

寬大的衣袍在烈烈風中呼嘯抖動,山中狂亂的大風吹亂了她的鬢發,吹的姜田有好幾次險些站立不穩。可是她的臉上卻沒有出現除了‘專註’之外的任何表情。風並沒有吹亂她的心,甚至於都不能讓她分心。

昆侖派,登天臺,只是個樸實無華的山上石臺,據說昆侖派歷次飛升的仙人都曾在此處打坐修行,此間地勢靈妙,天地日月的精華匯集於此,有利於溝通上天。

登天臺上也落滿了皚皚白雪。姜田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面向南方深深叩拜,雙手托著拂塵,恭謹謙卑的在心中祝告。

這一跪,就是三日三夜。

作者有話要說:

☆、如獲新生

大補符漸漸失去了效果,姜田身上元氣十足的火熱慢慢退了下去,雪和冰冷的石臺向上散發著寒氣,慢慢浸透了她的身體。姜田的體質並不是很健壯,沒有一般胖胖的年輕人那種雄厚的實力,她是不鍛煉的虛胖。

不僅漸漸被寒冷浸透了身體,托著拂塵的手臂慢慢變得重若萬鈞。

姜田端莊秀美的臉上染上了一絲痛苦,眉頭緊皺,身體微微顫抖,咬著嘴唇忍耐著痛苦。

直接跪在地上,和冰冷堅硬的石臺之間只隔著一件道袍一件中衣的膝蓋滿是麻木的刺痛,血液受阻的麻木,卻又因為長時間被壓迫的刺痛難忍,讓姜田忍不住想爬起來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可是她不能這樣。

向南方分別叩拜:度人無量天尊、福生無量天尊、功德無量天尊。

“南宮氏確實侮辱了我,但我怎麽能為了殺他而失去理智呢?我不該恢覆本性,姜守真不能這麽做。”

“好冷。”姜田跪坐在地上,牙齒打顫,喃喃的說些話來提神,道:“習慣了用法術維持溫度,現在沒想起來多穿。”

“苗鳳兒這十幾年活的實在可憐,我竟然為了殺南宮氏,冷血的不在意她的性命……稍不註意就做了邪魔外道才會做的事。賞善罰惡,是上天的職責,不是我應該做的。挾私怨,是德行有虧。”

“苗大哥……”她低低的叫了這麽一句,蒼白的臉上,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中滾落了兩滴熱淚,淚水還沒落在地上,就已經被凍成冰霜。

那幾乎不敢去想,又忍不住不斷想起的苗大哥。自己在知道他的家事時,難道沒想若有機會幫他尋回女兒嗎?怎麽能在明知道苗鳳兒是苗大哥失散多年的愛女,還能以她為誘餌呢。

姜田心中浸透了濃重的懊惱,已經凍的冰冷僵硬的雙手顫抖著放下拂塵,再一次向南方的天空拜伏。

“我究竟是利令智昏,還是為了殺掉仇人不擇手段的本性?”

“兇殘邪惡的本性,無論經過多久的修身養性還是沒有改變。我有什麽臉自誇道德出眾。”

她抽了抽鼻子,山林中冰冷的空氣浸透了五臟六腑,不知道為什麽凍的她的腦袋一抽一抽的疼。

寒氣似乎已經浸透了姜田的五臟六腑,凍的她的脊背都忍不住要蜷縮起來,手指麻木而不聽使喚,腳已經失去了直覺。她顫抖的手掩口,冰冷的手貼在同樣冰冷的臉上,輕輕咳了幾聲,肺腑中湧出的也是寒氣。

姜田身上穿的衣服只是兩層棉布單衣,對於一般人來說只是春夏的衣服,她卻處於這最寒冷的昆侖山半山腰上,跪在冰冷的石臺上,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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